Notes On "Verge (Cursor)"

Notes on "verge (cursor)" / 我们的作品是这样介入公共空间的

2017/08/04

最近，“葛宇路事件”掀起了一阵关于实验艺术介入公共空间过程中带来的种种问题的热议。巧合的是，我们正在创作的一个作品《边界系列之一》( Verge (Cursor) )，也是通过介入公共空间，并对“虚拟与现实”“公共与隐私”等公共议题发问，从而将艺术行为和艺术思考带到社会生活中，也因此获得相关的社会批判意义。因此，我们决定借这个机会抛砖引玉，分享这个作品的创作思路，希望能给热爱实验艺术的朋友带来一些灵感，同时也希望能避开“炒作”等与艺术作品本身无关的话题，而在“艺术如何介入公共空间”的议题上带来更有趣的讨论。

边界系列之一，时代广场 #1，视频截图

边界系列之一，时代广场 #2，视频截图

边界系列之一，时代广场 #1，行为表演的监控录像

与我们其他很多作品（例如《一本精神分析辞典》）不同的是，作品《边界》试图以简单轻巧的艺术语言为支点，邀请观者进入到作品中一同思考发问。作品涉及到的两个主要层面——“虚拟与现实的边界”“公共空间中的监控与权力”——都是在全球语境下发生的。也就是说，无须过多的解释，来自不同国家和文化的人都有进入到作品之中的能力。这种发生在全球化境况下的国家、文化边界的逐渐消解，不仅是我们其他作品关心的话题，也同样呼应到了这个作品的标题“边界”。

边界系列之一，行为影像记录

在互联网持续爆炸式发展的时代大语境下，《边界》这个作品通过模糊甚至反转我们对于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的体验，邀请观者向愈加消解的虚实边界进行发问：未来的我们是否还有能力区分真实世界和虚拟世界？虚拟的概念是否会最终（或者已经）“杀死（了）”真实？退一步说，真实本身又是否“真的”存在呢？这些问题，在互联网和移动端尤其发达但同时又缺少相应的社会学科理论研究的中国，其实具有更深刻的社会意义。

边界系列之一，行为影像记录

这个项目的笔记里有这样一段话：“我们希望观者在看到这些箭头出现在生活中的时候，会产生哪怕一刹那的困惑式的冲击...而恰恰是这种困惑，给予了我们向现实和虚拟、公开和监控发问的能力。”这种所谓的困惑、发问，其实和批判的能力在本质上是相通的。如果说，生活中不经意间看到的箭头贴纸是利用了潜意识中的“这只存在于虚拟世界里”“这是数码的而不是物质的”而造成了反差和冲击的话，那么在监控录像中看到笨拙挪动着的巨大箭头，更是将这种冲击延伸成为意识与潜意识的持续挣扎——随着乏味的监控录像，在“这就是个普通的监控录像吧？这就是电脑的箭头吧？”和“这竟然是个真的（假的）箭头？这到底还是我生活着的世界吗？”之间反复徘徊。

边界系列之一，鼠标贴纸影像记录

而在虚拟和现实话题之外，“公共与私密”，“监控与权力”也是作品涉及到的社会议题。我们在表演过程中和监控摄像头的“互动”，就好像“黑”进了监控系统里一样。想象一下，如果你坐在监控视频面前，看到有人在自己的监控下做出这样的举动，会不会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的系统被黑客侵入了呢？有趣的是，在“时代广场”那个视频的开头（0分20秒处），恰巧出现了一个镜头的突然拉近，这会不会就是当时的监控者对于我们行为的反应呢？但就像《1984》中的“老大哥”一样，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不得而知，那个屏幕背后的人也始终不会出现。但是，更多的问题也随之而来：究竟有没有人在监视？是谁在监视着？除了这里还有哪里在被监视着？

边界系列之一，华尔街，视频截图

Screen Shot 2017-06-11 at 10.41.05副本.jpg

边界系列之一，时代广场 #1，视频截图

最后简单讨论一下作品参与性的议题。《边界》的参与性也自然而然的包含了上面提到的两个层面：可以在展览时随意拿取的箭头贴纸（甚至也可以自己制作），和可以在监控摄像网站中随意观看和下载的公开视频。来自全世界各地的观者都可以在同样的网站上下载这个作品的原始视频，甚至是可以观看行为表演的直播（我们之后可能也会公布行为的地点和事件）。另外，观者也可以取走自己喜欢尺寸的箭头贴纸，或者下载我们做好的箭头文件自行打印，再把这些贴纸带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作品和作品背后的思考再一次被传递。通过运用这些观者可参与的开放媒介，艺术品与生活之间的边界也被模糊了。

展览现场，2017连州摄影展

从概念上说，这个作品其实已经趋于完整，但我们仍然希望能够将这个作品延伸到世界各地去，和一些特定的地点、空间或者语境发生关系，从而带来更加丰富和特别的内涵。作为边界系列的第一个作品，这只是我们计划运用艺术探索当下“边界”境况的其中一小块拼图。希望在未来的艺术道路中，能够有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交流、合作，互相支持、批评，探索艺术未来之路。